春访山花解乡愁
文/燕子
我每天上下班都会路过花市。时下,前来买花的人络绎不绝。看着这些五彩缤纷的花朵,很是让人赏心悦目。人们如获释宝,把一盆盆娇嫩的花从温室棚里买来,带回自己的家侍养观赏。对于这些培育训化的花朵,我早已司空见惯,不足为奇了,怎么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。一旦发现有新的品种展出,我倒会把它与家乡那肆意的山野花联系起来。这纯稚的联想总在诱惑着我去寻找最原本的真实。因为自小在山沟里长大,所以在睡梦中总会梦见与小伙伴们在山花烂漫的山野里嬉戏玩耍,这种无意识的记忆变成了现实中的热烈狂想,令人感动、惊悸、欲望、向往,我的生命之根就在那大山里,似乎自己就是从那山野中移动出的一棵树,或者是一朵花。
依着时令,此时家乡正是满园春色的季节、我心驰神往,多想融进那片颇有绿意的山野,那开满鲜花的山岗啊!
在家乡,当早春的山岭有了映山红影子的时候,家乡的春天才算真的来了。这些艳丽的花朵,伴着布谷鸟的清唱,按照秩序朵朵绽放。空灵含蓄又热情如火,不怕风霜雨打,不畏冰雪覆盖,盘根错节,清淡而乐观地生长在山野里。映山红有很多称呼:杜鹃、金达莱、山石榴等。但我还是喜欢映山红这一名字,因为从根儿叫惯了这个名字,在我小小的心灵板块上,依稀看到了那生命的成长与倔强。
如果说映山红是春天的使者,那么梨花就是上天派给农人的信使。每当梨花开的时候,农民开始播种大田了。记忆中,每到春天快要耕种的时候,父亲就会絮叨这句“农经”。山坡上那一片片洁白,清丽古典,神韵天成,给人以清爽静谧之感。在家乡,梨花是果树们的先导和主角。仔细察看,梨树上的叶芽还没来得及伸腰,这些花瓣就迫不及待地张开笑脸。继而樱花、杏花、山里红花等才会陆续开放。走在山里,当微风吹过,阵阵花香沁人心脾,就会想到秋季那垂涎欲滴的山梨,人们便留下印记,待八月梨熟采集。
记忆中最富有情调的花卉要属野玫瑰了,在家乡人们称之刺莓果。当粉红的刺莓果花开满沟边地头的时候,田野里便有了片片浓绿的庄稼。那一簇簇的粉红形成了天然的栅栏,围护着块块畦田,极为工整妥洽。记得在花开的季节,姥姥便吩咐我去采集一些花瓣,待晒干后,可以做玫瑰花茶,这是姥姥一年四季中常用的饮品。姥姥会把这些清香味苦的自制特品分给大家品尝,我不知其中的功效,但融入的是姥姥的味道。
要说长得最有趣的花理当是猫骨朵花了。紫色的花萼毛茸茸的,每到五月初,这些类似猫耳朵的花瓣就神奇地钻出泥土,样子特别可爱。它的花期比较长,甚至达到半年,在后期生长中,这些猫耳朵逐渐变成了银丝状,所以人们取学名为“白头翁”。提起猫骨朵花我很有负罪感,因为童年时搞“小秋收“经常采集它的根茎,虽然换来了一些零用钱,但是每当铲刀落下挖它的根茎时,不妨对“银丝”下的“小猫耳朵”生出几分惋惜,这样乖巧的花就这样被无情地毁掉了。
类似这样的山野花,在家乡数不胜数。像珍奇的天女木兰;红花点缀绿叶的“红王子”锦带;生命力极强的狗尾花;有药用价值的山芝麻花、马莲花、蒲公英等。这些花彰显了极其珍贵的自然生态的完美。
久别那开满山花的地方,曾经的小山村变了模样。如今在灯红酒绿的美丽城区,春天里的山花,让我思绪清晰,展开记忆。那淡定的面容飞升成一片炽热的豪情,描绘了生命里的恬静而又博大的风景。
山花,永远的香气,不竭的生机,是我最容易记住的乡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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